她童年時最深刻的記憶。
蔚藍晴空下,母親梅莉高高架起竹竿,滿臉燦爛地轉過頭, 看著她和妹妹一人一邊,小心翼翼將洗衣籃提到室外。
然後,母親、她、妹妹三個人, 帶著笑容一一把洗衣籃中的被單與衣物抽出, 夾到竹竿上讓陽光曝曬。
如果只是單純抬頭,陽光會刺眼得無法正視, 可是只要透過那些曬著的衣物往天空中望去時, 陽光便會變得讓人可以忍受。
不管母親換過多少種洗衣精,她總覺得, 在太陽下曬過的衣服散發的是同一個氣味。
愉快的、溫柔的、讓人想把整張臉埋進去的氣味。
而她從未想過,有一天她會被這份氣息活活逼瘋。
並不是必須被強制送進聖蒙果醫院的瘋狂, 而是蟲一般拼命往她內心深處鑽咬的折磨。
明明有乾衣魔咒,為什麼還要曬衣服?
坐在餐桌前,她握緊湯匙,問了母親。
梅莉聞言一笑,揮揮魔杖把湯鍋端上餐桌。
因為這樣才能感受到幸福喔,莉茲。
湯鍋蓋飄浮著被掀起,她嗅到鍋裡食物的濃郁香氣, 胃裡卻一陣緊縮。
也許,她正逐漸遠離幸福。
===
為什麼是維里奧?
對她而言,交上的朋友往往就是朋友, 其中沒有男女性別年齡大小之分。
她和維里奧是同屆同院的學生,如今,她真正想開始回憶時, 才發現自己早就不記得是如何和那紅髮的同學熟悉起來的。
太過習慣身邊有著維里奧了。
所以,在薇莎向她坦誠自己喜歡的是瓦伍之後,聖誕舞會上, 她再也受不了與雙胞胎妹妹形同陌路的痛苦,才動了那種念頭。
不能讓薇莎先嚐到感情裡的任何痛苦。
她得先一步進入某段感情裡,如此一來才能做為薇莎的...... 護盾。
抱著這份無端自私的想法,她在舞會會場外, 朝向他追來的維里奧投出震撼彈。
───我們交往吧。
這麼說著的時候 ,她在心底同時向他道了歉。
『里奧,對不起。』
『為了薇莎......不,為了想繼續守護薇莎的我, 請你答應這愚蠢又莽撞的請求吧。』
現在想想,一定是因為這份自私連梅林也無法坐視的關係, 她才受到這麼嚴酷的懲罰。
===
蔚藍晴空下,母親梅莉高高架起竹竿,滿臉燦爛地轉過頭,
然後,母親、她、妹妹三個人,
如果只是單純抬頭,陽光會刺眼得無法正視,
不管母親換過多少種洗衣精,她總覺得,
愉快的、溫柔的、讓人想把整張臉埋進去的氣味。
而她從未想過,有一天她會被這份氣息活活逼瘋。
並不是必須被強制送進聖蒙果醫院的瘋狂,
明明有乾衣魔咒,為什麼還要曬衣服?
坐在餐桌前,她握緊湯匙,問了母親。
梅莉聞言一笑,揮揮魔杖把湯鍋端上餐桌。
因為這樣才能感受到幸福喔,莉茲。
湯鍋蓋飄浮著被掀起,她嗅到鍋裡食物的濃郁香氣,
也許,她正逐漸遠離幸福。
===
為什麼是維里奧?
對她而言,交上的朋友往往就是朋友,
她和維里奧是同屆同院的學生,如今,她真正想開始回憶時,
太過習慣身邊有著維里奧了。
所以,在薇莎向她坦誠自己喜歡的是瓦伍之後,聖誕舞會上,
不能讓薇莎先嚐到感情裡的任何痛苦。
她得先一步進入某段感情裡,如此一來才能做為薇莎的......
抱著這份無端自私的想法,她在舞會會場外,
───我們交往吧。
這麼說著的時候 ,她在心底同時向他道了歉。
『里奧,對不起。』
『為了薇莎......不,為了想繼續守護薇莎的我,
現在想想,一定是因為這份自私連梅林也無法坐視的關係,
===
和維里奧開始「交往」之後,起先,她的生活幾乎沒有變化。
只是上課時開始特意比肩而坐,下課後他總會等她收拾好桌面一起離開,偶爾書包裡多塞了幾本書,他會在兩人一句來一句去的空隙裡,極其自然的替她接過包包。
一切是那麼正常。
直到暑假結束,他們在霍格華茲再見時,她問的那句話。
「為什麼這一整個暑假你都沒有跟我聯絡?」
為什麼開始在意了?
她不記得維里奧那時是怎麼回答的,在她微鼓著臉頰,指稱他在暑假時總讓她主動派出貓頭鷹送信問候時,維里奧一如往常,笑著揉上她頭頂,讓她在幾個眨眼間失去怒氣。
為什麼、開始在意了?
走在維里奧身邊,逐漸變成一件讓她難以專心的事。
她看著維里奧的肩膀、聽著維里奧的聲音、跟著維里奧的腳步,然後發現從內心最深處的地方,緩緩升起一種前所未見的溫暖感受。
不是……只是一場假裝遊戲而已嗎?
生命裡最重要的人,一直以來都是做為半身的妹妹薇莎,可是,等她反應過來時,已經在內心的小小房間裡為維里奧挪出了一個空位。
他是個光是站在那裡,就足夠耀眼的人。
她選了這個最熟悉要好的異性友人做為實驗對象,自己卻一個踉蹌跌進自己原先設下的陷阱裡。
「我喜歡維里奧。」
她坐在寢室床上,屈起腳,將自己緊緊抱住,藉由放下的床帳假裝自己並不在這裡。
她聽見她開口說話的聲音,細如蚊蚋,卻說著太過殘忍的事實。
「我喜歡維里奧、我喜歡維里奧、我喜歡……」
深呼吸,她打住話語。
「我……不能喜歡。」
===
因為只是實驗而已,不會拒絕她的維里奧,只是盡責的在陪她演出一齣情侶戲碼。
她知道維里奧不是「喜歡」她的,她是他的好朋友,但不會是好情人。
自從和薇莎因為瓦伍而大吵之後,遲鈍如她早已發現,艾略特姐妹間的關係不復以往。
穿著葛來分多猩紅色長袍的薇莎和維里奧一樣,光華燦爛使她難以直視。
「……里奧。」
那天,在透著美好光線的大面玻璃窗下,她張口這麼說。
「我們分手吧。」
微微抬起頭時她似乎看見維里奧的表情,是震驚還是什麼?
再次低下頭,她露出笑容───一個非常非常符合她個性的笑容。
「情侶實驗就到這裡結束吧,真的……很謝謝里奧,答應我這麼無禮的要求。」
她向他道謝,然後越過他,往他背後的方向直直走去。
請不要來追我。
這一次……就這一次,請不要來追我。
==
她喜歡的那個人,維里奧,身上有著會讓她第一時間想起童年時和母親一起曬衣服的乾淨氣味。
愉快的、溫柔的、讓人想把整張臉埋進去的氣味。
不小心讓她深深喜歡上的氣味。
她不記得最後在哪一條走廊上停止腳步,只是緊緊揪著領口,重覆提醒自己方才鑄下的事實。
里朵莎‧艾略特和維里奧‧寇爾頓分手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