【作業】占卜學：在夢境爬樓梯也是會有精神上的疲累的

那是個狹小殘破的地窖，濕冷包覆著佇立在此的少女。

在這封閉的空間中，少女的金色髮絲卻朝著某個方向飄動著，不合理的一切或許都能用魔法來解釋───但少女知道不是。

雙手纏繞髒臭的繃帶，右手隱隱作痛。

「是夢吧？」

只有在夢裡才能完整的組織語言，少女一直一直是如此辨別的。

她的視線從手上，往前延伸，原本方形的房間，前方卻出現沒有盡頭的黑暗，那裏無法以肉眼判斷是路或是牆，恐懼伴隨著莫名的吸引力，順著凹凸不平的牆壁蔓延過來。

少女踏出了第一步。


※

「狹小的空間，可是卻可以看見。」占卜學教授的手指畫過水晶球的邊緣，「這意味著你有拓展新的可能性。」換句話說是做甚麼都能成功。

薇莎原先困惑的表情豁然開朗，盤踞在心中的大石放下了一半：「謝謝……教授……」

可是她沒有說的是───纏繞兩隻手的繃帶。

或許也是一個好的象徵意義？

只是這名少女沒想到那個意義是如此直接的預言。

在她檢閱這半個月以來的夢境紀錄後，才發現的事實，而她的手在十天前被搏格給打斷。

「不會吧……？」到現在薇莎仍然對占卜學這門學問半信半疑的狀態，她只是困惑的繼續記錄著夢境。

一開始沒有夢到甚麼特別的，甚至可以說完全沒有印象；然而，在開始記錄的第五天起，夢到被侷限在小房間的狀況。

在更之後的日子，則是夢見自己已經離開小房間，不斷地邁步前進。

她在夢中意識到停下來或者是回頭，可是腳步卻無法停下。

直到昨日才發現上樓的樓梯，而她也只有這條路可以走。

不知怎麼的，她踏了上去後，夢就醒了。

接連幾天都是在爬樓梯。

薇莎想，這次的報告好像比去年茶葉渣的報告還要無趣，雖然夢境的五感呈現對薇莎來說是更直接的衝擊印象。

「教授……爬樓梯……意味著……？」

「你正在克服某些困難，並且往上爬。」教授一語雙關，薇莎愣了一秒後終於理解的點頭道謝。

───是克服甚麼？

薇莎邊思考這個問題，一邊走在蕭瑟的橙色倒映著的廊道上。

她也很好奇，到最後樓梯會延伸到哪裡去。

不由自主的，薇莎想到城堡的高塔。

螺旋的階梯，內側的狹窄度比薇莎想像的還要令人難以踏實步伐。

冰冷的石牆從指尖傳遞過來的溫度，卻無法不將手掌按在牆上緩慢往上爬。

這樣的夢境又持續了數天份。

「該不會是因為想到了塔才會出現這樣的狀況吧？」

少女的喃喃自語，向上向下迴盪。

看不見深淵的黑、看不見高處的闇。

少女的心中早已經沒有恐懼。

爬到最高點能看到什麼，已經變成一種樂趣。

在夢中，也不會感到艱辛。

※

薇莎的銀色墨水到此為止。

紀錄滿第三十日時，薇莎還未能在夢中爬到至高點，但她總有個感覺，她快到了。

只是在攀爬樓梯的過程中，多少會出現奇怪的阻礙，例如撲面而來的貓頭鷹群（雖然薇莎看得不真切卻覺得那一定是貓頭鷹）、或是在腳下亂竄的小老鼠一家子、更甚者還有聽見後面傳來毛骨悚然的嘶嘶聲。

相對於夢境而言，現實反而平順許多，除了三巫大賽的挑戰稍微刺激了些，基本上就是上課、下午茶時間、魁地奇練習（薇莎慶幸過了半個月後莉茲終於鬆口讓自己去練習）、唸書、作業，或是許大家在交誼廳內度過愉快的半天。

一如往常。

薇莎看著銀墨乾涸成更深的顏色。

「到底……會看見……什麼呢……」

即使只是虛幻的東西，也會抱著那份龐大的好奇心。

閉起眼睛，仍能看見夢境中那環抱黑暗的迴廊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