【主線】艾略特姐妹的暑假危機 (3)

「薇薇,我一定能找到你。」在你受到更大的傷害之前。
里朵莎衝出家門沒多久,趁著漆黑的夜色,打算能跑多遠就多遠,消影術這種高級魔法她不行,但是雙腿萬能……
──好吧,里朵莎確實後悔沒有帶著家裡能飛的掃帚出來了。
夜晚的涼風吹醒了里朵莎的小腦袋,「脖子好冷……不過頭髮不會亂飄了。」省著浪費時間綁頭髮。里朵莎邊揶揄自己,邊想著辦法,腳步不自覺的緩了下來。
巴倫不是省油的燈。
「路摸斯。」
魔杖的前端發出黃澄澄的光芒,他蹲低身子,辨識著地上的痕跡,確認女兒前行的方向。
因為里朵莎的步伐緩了些,讓巴倫輕易的抓到這個胡亂作為的女兒。

「里朵莎。」
「唔!爸爸!」
巴倫抱住了里朵莎的小小身軀,摸著已經短去的金髮:「下次,不要亂跑,後果我們都無法負責。」
「好……」吸吸鼻子,里朵莎有點想哭,爸爸很久沒有這樣子直接抱她了。
「回家吧?」
與平常的口氣不同,那是帶著詢問。
里朵莎抬起小臉,雙頰紅撲撲的,有點可憐的模樣:「我想去找薇薇。」
巴倫皺著眉頭:「你才12歲。」
「可是,心很不安,」雙手疊在心臟的部位,砰咚!砰咚!心臟跳動的節奏,帶來不安定的預感。
雙胞胎之間的聯繫是相當奇異的,有些雙胞胎會在一方受到傷害時、另一人在同樣的地方也會感到痛楚——就像她們六歲的時候,里朵莎的右手臂突如其來的痛,晚上薇莎從族長的書房出來的時候,那腫脹的右手臂……
巴倫回憶起當時的事情,也覺得陣陣的心痛,為什麼母親可以做到如此地步?那也是同樣血緣的親人啊……
「爸爸?」
「沒事。」巴倫從貼身的夾袋中抽出了一根又長又有點破舊的掃帚,里朵莎還在狀況外的時候,巴倫騎上掃帚。
「上來。」
里朵莎乖巧的坐上掃帚,小手緊緊環抱著父親。
──爸爸要帶自己去哪裡呢?爸爸知道薇薇在哪裡了嗎?不對……知道的話就會把薇薇帶回家了……
臉上的表情從驚訝、到喜悅、然後又低落,神色變化精采,專注於起飛的巴倫沒有注意到女兒的神情與思緒。
順應著上升氣流,巴倫載著女兒,順利的在雲端間飛翔,光源只有父親的魔杖尖端。
能夠單手操控掃帚的巫師不算多,巴倫不是其中的佼佼者,因此掃帚時而偏左、偏右的,是理所當然的事情。
里朵莎心兒砰砰跳,最後決定開口:「爸爸,我來好了。」還沒等父親回應,里朵莎單手抱緊巴倫,另一隻手伸直:「路摸思。」
小小的螢光綻放,比起父親的魔杖的光芒黯淡許多,但也足夠。
巴倫沒有回應,將魔杖的光芒熄滅後,專心的操控掃帚的飛翔──這讓里朵莎鬆了口氣。

※ ※ ※

里朵莎覺得她快睡著了,好幾次差點從掃帚上翻過去,還好巴倫眼明手快的把里朵莎扶起,不然真的就危險了。
「還要多久……」里朵莎揉著眼睛,頻頻打哈欠。
「到了。」
「咦?啊──!」還沒反應過來就感覺俯衝帶來的強風,刮上里朵莎嬌嫩的臉龐,然而她只能緊咬嘴唇,雙手緊抱住父親的腰際,她甚至感覺到手中的魔杖就要飛走。
──當能踩到地面時,里朵莎覺得彷彿活了過來,之後她會對飛行敬而遠之。
即使深夜也能看得出來眼前的房屋是多麼的奇怪,屋瓦似乎有各種顏色,房屋還有兩個煙囪,目測有三層樓高。
「這裡是哪裡,爸爸?」
「可以信任的人。」
巴倫一手拿著掃帚,另一手猶豫許久後,牽上里朵莎的小手。
向前幾步後,尖叫聲響起,里朵莎嚇德鬆開父親的手,捂住雙耳。
巴倫蹙眉。
「他的興趣還是這麼惡質……」
木門緩緩打開了,一個俊朗的中年男性站在門後大笑:「嘿!巴倫,難得你來我這破屋子!」中年男性低頭看了一下:「嘿,你還帶了個小不點!嗨~小不點。」
「呃……」里朵莎躊躇不安的望了巴倫一眼,還是朝著對方點頭致意:「你好……叔叔……」
「唉──」沒想到換來的是對方重重的嘆息:「巴倫你看,我都成為叔叔了。」
「瑞各,我都是『爸爸』了。」巴倫再度牽起女兒的手,將掃帚隨意放置在門廊邊,逕自走入屋內:「你不招待我們嗎?也說了,難得我拜訪。」
里朵莎有點訝異父親難得的健談,還有一點點的幽默感。
父親沒有被誰下咒嗎?
「瑞各,是誰來了~?」一道女性聲音從內室傳來,接著一位婉約的婦人走了出來,看見巴倫的時候,露出驚訝的神情。
「麗塔,老朋友啊!」
「巴倫,好久不見。」被稱為麗塔的女人微微點頭,視線從巴倫移到里朵莎身上。
巴倫在麗塔詢問前,出了聲:「瑞各、麗塔,這是我的女兒,里朵莎。」
「你好,里朵莎,我是麗塔‧蘇葛納,很高興認識你哦。」
「很高興認識你,麗塔阿姨。」里朵莎有禮的回道。
「對了,巴倫你怎麼帶著小不點跑到我這裡?」
「照顧我女兒一陣子……」
麗塔怔了下,而瑞各挑眉,他知道巴倫還有話。
「幫我找到另外一個女兒。」
「另外一個?私生女?」這時候瑞各的反應變得激烈許多,里朵莎冒出了火氣,略為大聲的喊道:「是我雙胞胎妹妹!爸爸才不會去外頭亂生呢!」
大概是被里朵莎的氣場震懾住了,瑞各的嘴巴張開像是可以吞掉一顆雞蛋。麗塔拍了拍瑞各的背:「胡亂說話。」
「哈哈!你的女兒跟你很不同啊巴倫~」
巴倫沒有說話。
整個屋子充斥著沉默。
「唉~我們什麼交情啦巴倫!」瑞各重重的拍了巴倫的後背:「你女兒我們會幫你看好好的!」
「請幫我找到另外一個女兒。」
「知道、知道。」
巴倫點點頭後,大掌拍撫著里朵莎的頭:「好好的,注意安全。」
里朵莎點點頭,眼眶有點溼潤。
「貝塔會跟著你。」
有里朵莎一半身高的長耳鴞,張揚著翅膀,在里朵莎的頭上繞翔,那是父親的貓頭鷹,貝塔。
巴倫深呼吸後,站起身:「我相信你可以保護自己。」瞥了瑞各一眼:「更何況還有瑞各與麗塔在。」
瑞各拍著自己的胸脯:「放心吧!」
麗塔也點點頭:「我會好好照顧里朵莎的,巴倫。」
巴倫細細交代瑞各與麗塔一些事情,里朵莎發誓她從來沒看過父親說那麼多話過!當瑞各再三保證後,巴倫騎上掃帚前,對里朵莎說了一句:「他們是摯友,可以放心。」
里朵莎用力的點頭:「我知道了!」按住父親的大掌,里朵莎露出堅毅的神情:「爸爸放心!」
巴倫摸摸里朵莎的後腦杓。

※※※

巴倫無法賭上另外一個女兒,既然母親愛柏塔能無聲無息的帶走薇莎,說不定里朵莎……
巴倫沉下臉,飛到家門口的時候,輕巧落地。
大門自動打開了,開門的是他的妻子,梅莉。
「里朵莎……」
「沒事。」脫下大衣後,巴倫給梅莉一個擁抱,梅莉閉起眼睛,在巴倫懷中低泣。
「我會找到的。」巴倫眸中的精光閃過,他可以推測的出自己的好母親到底把薇莎關在哪裡。

……待續